到过环城的人,都吃过环城羊羔肉,吃过环城羊羔肉的人,都说环城羊羔肉好吃。
大山的沟沟岔岔里,居住着淳朴憨厚的环城人,人老几辈子在这里生活,祖祖辈辈在这里养羊,大锅里面煮着羊羔肉,农家大院里飘溢着羊羔肉的清香。
环城人喜欢养羊,家家户户都养羊。环城人见面,总是会说起,你家养多少只羊,我家养多少只羊,有说不完的关于羊的话题。
环城人离不开羊。环城人给孩子说媳妇,婚事说得差不多了,男方给女方送去一只羊,儿女亲家坐在一起,吃肉喝酒,商议着多少彩礼,什么时候过门,一切都在笑谈中敲定,一口唾沫一个钉,决不食言。
环城人给老去的人过白事,亲戚、家们都是要去送羊的,出殡的时候,有个流程叫“领羊”,如果逝者此生无憾,安然上路,那么这羊羔就会开毛大领。这当然不能算是迷信,只是民间对逝去亲人的一点寄托罢了。
环城人家里来亲戚朋友了,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。到羊圈里去,专挑最肥的羊羔宰了,尽情地招待客人。
环城人总是喜欢拿羊说事,羊吉为善,羊大为美,羊水为洋,羊气为氧,鱼羊合鲜,羊语为详,羊飞为翔,羊我为义。羊羔跪乳,感恩戴德。吉祥如意,福星高照。
环城的羊羔肉好吃,清香不膻,瘦而不柴,肥而不腻。这是因为,环城的大山里面,有着漫山遍野的上百种草药,有富含矿物质的山泉水,羊羔吃的是中草药,喝的是矿泉水,独特的水草,赋予了味道鲜美的羊羔肉。
一只羊羔,环城人可以尽其材,烹其品,食其味,蒸煮皆美食,妙手著文章。走遍环城的大街小巷,羊肉你随便吃。环县羊肉十八吃,环城一样都不少:韭香羊肝,椒麻羊肚,蘸汁羊肉,清炖羔羊肉,烤全羊,极品羊脑,干煸羔羊肉,黄焖羊肉,蒸碗羊肉,灵丹圣宝,蒸羊脖,一品蒸羊排,醋泼羊头,红焖黑山羊,羊肉包子,羊肉剁荞面,糊辣羊蹄,香辣羊腿。十八般武艺,样样精到。
环城人对于羊肉的叫法,也是极有讲究的。“脚”踏实地,称“心”如意,“肝”胆相照,“肺”腑之言,白“头”偕老,灵丹圣宝,这是环城人的食文化,字里行间,反映出环城人的为人处世的诚实和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。
几个环城人聚到一块儿,喜欢打个“平伙”,一个羊羔,一人一大件,吃货可以一主一挂。环城人吃肉,是真正的吃肉,吃得是嘴角流油,吃得是酣畅淋漓,吃得是干干净净,就是吃个羊头,也是那么的娴熟,两根筷子从眼睛处插进去,轻轻地一撬,豁然开朗,在羊脑上撒上椒盐,大补。外地人看得是目瞪口呆:北山狼啊!
早晨起来,大家去吃早餐,环城人的早餐一般都是清汤羊肉,哪个巷子,哪个拐弯抹角的地方清汤羊肉地道,环城人都知道,环城人早餐吃清汤羊肉就和广州人吃早茶、兰州人吃牛肉面一样,就好这一口。你有胃病,不需要吃药,去喝羊汤,药补不如食补,多年的胃病奇迹般的痊愈了。
吃过了羊肉,口齿留香,久挥不去。这一天人都是饱的,这一天人都是精神的。
外地的朋友来了,环城人带着朋友去吃羊肉,外地的朋友开始还是束手束脚,文质彬彬,慢慢地,外地的朋友也是袖子高高挽起,大块手抓,大快朵颐,狼吞虎咽,风卷残云。这个时候,外地人再也不说环城人是北山狼了。
环县有个大锅烹羊肉的故事,据说北宋种世衡戍边,在环城支了口超级大锅,煮起了羊肉,犒劳筑城的将士,这种吃法流传至今。还是那个地方,叫羊肉养生城,还是那么大的锅,被称为神州第一大锅。九尺九寸锅炖六十六只羊,意为九九归于道,六六大顺是也,尽显环城人豪迈之气,预示环城百业呈祥瑞之势。
环城的羊越来越多了,一个养羊大镇正在崛起。
羊业旺百业兴,地道甘味,非环城羊肉莫属。当外面的疫情肆虐的时候,环城人送去了羊肉,当北京冬奥会召开的时候,环城人送去了羊肉,春风从大山里吹过,环城的羊肉香味是越飘越远……(张德芳)